今天咳嗽請假在家,收到朋友傳來王惟工教授的追思影片。
難過,但更多是懷念,看完影片,看見傳承,竟想說很棒。真是奇特的情緒!
2013下半年,接下了王教授要在商周出版的兩本書「以脈為師」、「河圖洛書新解」的編輯工作,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王教授的著作。收到手稿(真的是手稿)後,我先研究了以往他在其他出版社的書。
發現由於教授的文章內容牽涉專業,而且跨領域,擅長把許多現象連結,或許因此,以往的書籍多半原文照登,我推測有可能編輯不敢去修改、也有可能作者不讓改。但如此成書,有違我的原則。其實當時我也很糾結,不過,覺得作者想要傳遞的訊息,應該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去呈現,讓讀者閱讀時更容易理解。但要動教授的稿件,很可能會牽一髮而動全身,工程浩大,甚至也有可能教授會把我的提議打回票。
我的一貫作法是整理出提案,把整本書的架構重新梳理,表述原因,需要增加那些,又需要更改那些….然後….「丟」給書的責編,由責編去跟作者反應與討論,當時我也知道這是教授與內部的責編淑華第一次合作,兩方的信任尚未建立,我就「挖這種坑」,所幸淑華也是作就要作好的信徒,她也希望外部的協力編輯要有想法。
我們的提議教授竟然欣而接受。
出書後,在書展第一次遇到教授,我表達了敬意。記得他回覆的大意是,他的論文投稿學術期刊時,編輯也是會給建議,所以他覺得很正常,而且我們對內容有疑問,就表示他沒有說清楚,我們提出是好的。
與教授的接觸,是我理解一位科學家研究精神的機緣,而他書中的內容,則讓我覺得為一個炎黃子孫是該驕傲的,也感謝教授的當仁不讓將畢生都致力於中醫科學化的研究。他曾說「那個發明絲綢、中醫藥、指南針、火藥、印刷術的中國人,到哪裡去了?」值得大家一起去想想。
「河圖洛書新解」是一本進度非常趕的書,因為教授希望能在七十歲那年交出這本人生的考卷。我剛才想起,作這本書的編輯工作時,也是這個季節,我也在咳。那時出差到嘉義,有兩天滿滿的訪談,白天累完,半夜裡我在嘉義的汽車旅館浴室中(因為同伴在臥室中睡覺),一邊咳,一邊推敲著每一句我都看得懂的句子,要在一般文章中其實可以過去,但在教授書裡卻要將其中推論與前後意義不斷考證,看似簡單短小的一句話,每個詞都要查。我常想讀者若沒有一點底,可能看不出文字後面的意義…..現在想起,不禁感嘆,這種精實的文字,網路時代已不多見,現在都是一大篇也看不出個重點的文章。
「以頸為鑰」時,教授還很精神的示範著裡面的動作,讓我拍照以便繪圖…..後來的事情都是聽淑華說的,直到看到這則影片,才感到真實,我想我會一直懷念這位長者。
「哲人日已遠,典型在夙昔。」